本文来自:tuzhuxi,作者:温世君。
2月24日,tuzhuxi在《与“英国友人”的交流(三):关于当代中国的三个阶段及中国价值》一文中指出,我们的政府以百年大计出发,结合自己的国情,经过国际经验比较借鉴,发现了一些可能带来长远成功的模式:“大的方向来看,我们发现德国模式比较好,核心是笃信制造强国。”
刚刚召开的“两会”,部分验证了作者的观察,在中国可能面临人口刘易斯拐点的当下,如何继续扎根实体经济,实现制造强国?关键词可能是“新IT”(此处笔者借用一个英文上的语义“双关”,不指Information technology信息科技,而是Intelligence Transformation智能化转型的缩写)。
2021年两会政府工作报告再次圈出了很多关键性问题,值得我们深思:
——对于我们这样的制造业大国,供应链是命脉,2021年《政府工作报告》指出:“优化和稳定产业链供应链……增强产业链供应链自主可控能力,实施好产业基础再造工程”。
——目前,制造业在中国GDP的比重高达40%,并且直接为1.3亿人提供了工作岗位,制造立国、产业立国的模式不能动摇,但升级是关键。因此,2021年《政府工作报告》强调,“坚持把发展经济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推进产业基础高级化、产业链现代化,保持制造业比重基本稳定,改造提升传统产业,发展壮大战略性新兴产业。”
——产业升级制造业升级的道路在何方,未来的国运在何方?2021年《政府工作报告》告诉我们,就是要“推动产业数字化智能化改造,战略性新兴产业保持快速发展势头”,就是要抓住当下技术转型的关键时机,用新技术推进产业的改造,就是要“新IT”赋能。
“得时无怠,时不再来,天予不取,反为之灾。” 《国语·越语下》中记载了名相范蠡对越王勾践的谏言。当下,中国也处在GDP赶超美国的关键时期,全球政治、经济局势变局依旧不明朗。中国是一个制造业大国,如何在未来的国际竞争中保障供应链的安全,进而不断强化制造业优势,实现中国从“制造立国”到“智能制造立国”、“高端制造立国”,关键就在于能否用“新IT”(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智能化转型)赋能制造业。这是当下的中国的“得时无怠,时不再来”的历史机遇。
1、时局:中国GDP或在2028年超越美国
总理在2021年政府工作报告中说:经过艰苦努力,我们率先实现复工复产,经济恢复好于预期,全年国内生产总值增长2.3%,宏观调控积累了新的经验,以合理代价取得较大成效。两会如期胜利召开,向国人和世界展现的是能量和信心。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正如我们这个民族历史上一贯具有的韧性:我们的抗疫工作虽然艰苦卓绝,但成效也已经初现:PMI(采购经理指数)连续第10个月位于扩张区间,可以预见在“深V”之后,今年经济的增速必然乐观。
拜登时代的中美关系“回归”是一条主线,正如王毅外长所说的“中美关系要拨乱反正,重回正轨”。
但竞争仍然是主题。2020年中国GDP已经达到百万亿,有日本研究机构预测,中国的名义国内生产总值有可能在2028年超越美国。一次国际格局的重大重塑就在我们眼前——东方再次领跑。
图:2020年7月23日,中国 “天问一号”火星探测器升空 来源:新浪
2013年,《李光耀论中国与世界》中,这位新加坡领导人认为,中国的最大优势不在于军事影响力,而在于经济影响力。他也曾分析:“中国的崛起无论在西方还是亚洲都引起了许多国家的惊恐”。其实,无论他的“经济论”判断是出于何种立场和逻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是:任何国家的崛起都必然走过这个反超阶段,也是压力重重的关键阶段。
我们的目标和任务也很明确:中国要在2035年前后基本实现现代化,进入世界前40位,步入中等发达国家行列;在2050年前后,全国平均实现现代化,国家现代化水平进入世界前20位,步入发达国家行列。
这就是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2、围追:美国意图用供应链钳制中国
中国不能寄希望于对手松懈。
就在“两会”前后,多家美国媒体报道,拜登政府计划允许一项旨在打击“中国技术威胁”政策,授权其商务部可以禁止“对国家安全构成威胁的技术相关业务交易”。
与之呼应的是2月24日,拜登签署行政命令,对半导体在内的四项关键产品的全球供应链进行审查,以摆脱对海外供应商尤其是中国供应商的依赖。俄罗斯卫星通讯社对此的报道时指出,“美国意欲建立独立于中国大陆的高科技供应链”,“现在美国正试图与其盟国进行谈判,以提升独立于中国的程度”:
“——例如,澳大利亚应在稀土金属方面提供帮助。澳大利亚矿业公司Lynas甚至还在德克萨斯州建立加工厂。该项目得到了五角大楼的财政支持。”
“——借助日本的松下和韩国的LG化学,美国正试图在电动汽车电池供应方面实现与中国的脱钩。目前中国的宁德时代 (CATL)主导着全球汽车电池市场。”
图:位于美国内布拉斯加州的稀土盐场 来源:magneticsmag.com
图:澳大利亚矿业公司Lynas接受美国军方资助在德克萨斯建立稀土工厂,稀土一直以来都是中国进行国际制衡的重要战略资源 来源:nasdaq.com
当然,中国早已成为全球供应链的核心节点和关键环节之一。
2020年9月,对外经贸大学发布的《后疫情时代的全球供应链革命》报告,援引了联想、西门子、英特尔等企业的案例指出,自 2008 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中国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超过 30%,已经深度融入全球供应链。中国离不开全球供应链,全球供应链也离不开中国,也就是“发达经济体—中国—全球 ”的双循环供应链体系:
“——从发展历程来看,全球供应链早期以欧美为制造中心,二战后逐步发展成为以欧美德日为第一梯队、亚洲四小龙为第二梯队的全球供应链体系。2001 年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逐步形成了‘发达经济体——中国——全球’的双循环供应链体系。”
民主党的拜登政府自然清楚,当下经济格局中,全球供应链的重要意义,也深知目前中国在全球供应链中的中重要作用;那么,美国如果无法脱离其中,那么他们的策略就是孤立对手——
限制中国在全球供应链中的能量。
图:2007-2017 全球复杂供应链网络变化,中国取代日本,进入全球供应链的“三核心” 来源:《全球价值链发展报告2019》
3、核心:产业链、供应链安全可控
2020年21期《求是》杂志发表了总书记重要文章《国家中长期经济社会发展战略若干重大问题》,对此问题有深刻的判断:
“——为保障我国产业安全和国家安全,要着力打造自主可控、安全可靠的产业链、供应链,力争重要产品和供应渠道都至少有一个替代来源,形成必要的产业备份系统。”
“——在国际经贸谈判中,要推动形成维护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安全、消除非经济因素干扰的国际共识和准则,力争通过国际合作阻止打击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的恶劣行为。”
图:国家中长期经济社会发展战略若干重大问题 来源:求是网
实际上,我国在全球产业链中确实也存在制造业相对处于全球产业链中下游,价值链的中低端,在国际分工中话语权较小,甚至在一些领域外向性特征明显,依赖国际市场。
总书记说,“凡是危害我国实现‘ 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各种风险挑战,只要来了,我们就必须进行坚决斗争,而且必须取得斗争胜利。”
尤其是当下,我们又要面对国际上在供应链方面对中国的战略钳制,我们要找出突围的路径。两方面的思路,一退一进。
——退者,就是要逐步建立一个自主可控的“内循环”供应链,也就是总书记在《国家中长期经济社会发展战略若干重大问题》中所说的“重要产品和供应渠道都至少有一个替代来源,形成必要的产业备份系统”。
国家对此是清醒的,“十四五”把“科技自立自强”放到了“国家发展的战略支撑”这样的地位。
——进者,就是要升级中国目前在全球供应链中的生态站位,从制造升级到智能制造,这样我们才能真正在供应链问题上,掌握话语权。
正如总书记所说,就是要“着眼于全球产业发展和变革大趋势,瞄准世界产业发展制高点”,“抓这件事情,就抓住了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关键。”
4、Made in China:制造业立国是中国的基本盘
中国现在已经是世界第一的制造业大国,“实体经济”、“制造业”或者“传统产业”,是我们在全球供应链中话语权中的基本盘。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布的《中国工业经济发展形势展望(2020)》白皮书数据显示,在世界500种主要工业产品中中国有220多种产量位居世界第一,从2010年起连续保持世界第一工业大国的地位。
3月1日,中国工业和信息化部部长肖亚庆介绍,“十三五”期间,中国工业增加值由23.5万亿元增加到31.3万亿元,连续11年成为世界最大的制造业国家。
按照世界银行的数据,2019年中国工业增加值就已经达到38.6万亿人民币,如不考虑通胀因素,是1979年的200倍。2015年,俄罗斯媒体曾经总结了一组数据:中国制造占世界PC产量的90.6%,空调产量的80%,节能灯产量的80%,太阳能电池板产量的80%,手机产量的70.6%,中国每年产127亿双鞋,占世界产量的63%,几乎够给全球每个人发两双。
图:世界银行1978-2019中国工业增加值数据(万亿人民币) 来源:世界银行
麦肯锡公司在其发布的《1小时读懂中国:制造业巨无霸》中将当下中国制造业的优势关键归结于规模:
“——一旦你的规模远远超过竞争对手,就可以在研发、建厂、固定资产、市场推广和其他方面比竞争对手投入更多……如今中国制造业非同寻常的巨大规模实际上使得其竞争优势越来越强。”
规模的确是中国国际竞争力,尤其是制造业的重要优势,但这样的分析似乎有些倒因为果。事实上,从改革开放至今的四十多年,中国基本上探索、确立了一条制造业立国的道路:将中国的人口、市场、资源、教育方面的综合优势,转化为在全球市场中的优势。
图:义乌小商品批发市场里的色彩风暴 来源:Richard John Seymour
5、破局:高端制造是中国必选题
升级在供应链中的生态站位,关键在于制造业的升级,制造业的现代化。
2021年两会政府工作报告中,对此也非常明确:
“——坚持把发展经济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推进产业基础高级化、产业链现代化,保持制造业比重基本稳定,改造提升传统产业,发展壮大战略性新兴产业,促进服务业繁荣发展。”
其背后的原因也很明确,“世界工厂”也是有代价的,发展模式相对粗放,在全球产业链中处于相对底端,带来的资源、环境等问题从长期来看,对国家的长期发展存在掣肘。
相对于美国模式的金融立国模式,在发展中逐步显现出的制造业中空化以及带来了一系列社会问题,这也是特朗普政府在美国民意根基的土壤——中国毫无疑问应该继续坚持制造业立国,但必须跳出传统意义上“世界工厂”发展模式。
甚至中国能否长期成为“世界工厂”,依然在关键核心技术上受制于人。《中国工业经济发展形势展望(2020)》显示,中国在核心基础零部件、关键基础材料、基础技术和工业等产业对外依存度在50%以上;集成电路的进口依赖占比为80%,大型优质铸锻件的进口占比为90%,高档液压件、密封件的进口占比接近100%。此外,产业链稳定风险在加大,芯片、功率元器件的国际供应仍然紧张。
图:中国重要的工业聚集地 来源:华略智库
另一组数据显示,我国劳动年龄人口(15岁-64岁)占总人口比重从2010年的最高73.27%逐年下降至2019年的70.72%。从这个角度分看,“世界工厂”发展模式的问题还在于,如果我们的高端制造业不能实现对产业、就业的有效升级的替代,在中国可能面临人口刘易斯拐点的今天,低端制造业还可能被中国之外的其他发展中国家取代。
纵观历史,如果只是把经济发展寄希望于国际产业转移,实现国家长期、跨越式发展的路径其实走不通。有专家分析,这些经济体往往在经历了一时的“起飞”之后,就因为人力和土地等要素成本猛涨、资产泡沫急剧膨胀,而遭遇重大挫折。
对此,中国必须警惕,必须做好准备,必须去研究其他国家走过的路。
6、镜鉴:“德国模式”的三大关键
德国是第二次工业革命的中心之一。1866年,德国人西门子发明了发电机;1876年,德国人奥托制造出第一台四部冲程内燃机,人类社会开始从“蒸汽”时代进入了“电气”时代。
图:德国人奥托发明的第一台四部冲程内燃机 来源:wikimedia.org
正是19世纪以来积累的技术和工业基础,连续几代培养的一大批熟练的技术工人,使得德国即便作为一战、二战的战败国(对于德国给人类带来的战争灾难,必须严厉批判),还能够在战后迅速扫清废墟,重建国家;即便是付出东西德统一的巨大经济、社会成本,依然能够平稳过渡,经济稳健发展。
目前,德国GDP在欧洲长期稳居第一位置,即便受疫情影响, 2020年德国GDP依然有3.33万亿欧元(约25.6万亿人民币)。
其背后,是德国制造业的核心实力,从最新的财富500强企业名单中,我们依然能够看到德国企业在汽车、电气、机械、钢铁、能源、化工、制药等实体产业领域的影响力。
图:2020《财富》世界500强名单中前20位的德国企业 来源:《财富》中文网
2020年11月17日,2020第八届先进制造业大会上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机械工业集团有限公司总工程师陈学东曾对德国制造业核心经验,或者“德国模式”进行了一些总结。这里摘出其中的几个关键点:
(1)对本国的工业进行合理的保护。
“——德国制定严格的本地产品标准、法规,形成技术壁垒排斥外来竞争者,阻挡外国企业对德国工业基础的侵蚀。”
(2)科技研发要结合国家和企业的力量。
“——德国的模式是介于前苏联模式和美国模式之间,是计划+市场运行模式,重视科技界与产业界紧密结合和行业共性技术供给。”
(3)重视生产工艺本身的创新。
“——将生产工艺创新看作工业领域的主要创新活动,在创新过程中充分运用新科技产业革命中的先进技术,与体制创新、管理创新和产品创新相互融合,提高创新系统的协同性,提升工业创新效率,推动工业经济迅速发展。”
7、抉择:“德国模式”还是“盎格鲁撒克逊模式”
08年全球金融危机中,“德国模式”就因为其重实业,重技术,重中小企业,不同于英美以金融为核心的“盎格鲁撒克逊模式”,在金融危机之后仍然保持了增长的态势,而且这几个国家当中只有一个国家是增长得好的,就是德国。
罗兰·贝格(咨询公司罗兰贝格的创始人)曾撰文《德国的经济模式是怎样的》。他在文中认为“德国模式”的重要因素,就是经济中制造业的高占比:
“——德国的总体经济当中,德国的制造业所占的比重在发达国家几乎是最高的,其他的国家只有中国在GDP当中制造业占比是比较高的……有了制造业才能够带动创新,带动直接的投资,并且它能够带来高附加值的工作、高薪的工作。”
当然,这种制造业必须是与时俱进,不断升级的制造业。是“在创新过程中充分运用新科技产业革命中的先进技术”。对此,罗兰·贝格提到了一个非常准确的观点:“讲到数字化时代,数字化并不等同于做互联网,因为工业以及制造业其实可以通过数字化带来很大的效益提升。”
2020年12月26日下午,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四次会议在人民大会堂闭幕。闭幕会后,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科学院原院长、全国人大民族委员会主任委员白春礼作了题为“世界科技前沿发展态势”的专题讲座。
白春礼在讲座中也提到了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
“——德国西门子安贝格电子工厂被称为全球最接近工业4.0的工厂,生产过程实现了从产品到制造全价值链的数字化,一条生产线一天可进行350次切换,能生产1000多种不同的产品,且产品的合格率高达99.9989%。”
图:德国总理默克尔在参观西门子安贝格电子工厂 来源:applianceretailer.com.au
“德国模式”告诉我们,用数字化,用最新科技赋能制造业,这就是智能制造,也是中国制造业在今天转型的关键。
当然,道阻且长。
8、“新IT”:21世纪的产业革命
3月7日,全国政协十三届四次会议第二次全体会议的大会发言环节,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工业和信息化部原部长苗圩再次强调,中国仍处于全球制造业第三梯队,实现制造强国目标至少还需30年。
早在2015年11月8日,苗圩就提出:
“——目前全球制造业已基本形成四级梯队发展格局:第一梯队是以美国为主导的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第二梯队是高端制造领域,包括欧盟、日本;第三梯队是中低端制造领域,主要是一些新兴国家;第四梯队主要是资源输出国,包括OPEC(石油输出国组织)、非洲、拉美等国。”
从第三梯队向第一梯队的爬升,是中国目前必须要走的一条不二的发展道路。
关键就是要把我们改革开放四十年所积累的制造业优势,利用科技赋能,升级成为智能制造的优势;就是要把制造立国,升级成为智能制造立国,从中低端制造,转型为高端制造,就是要将“世界工厂”逐步升级为“世界智能制造工厂”,这是当代中国的必选题。
制造业的智能化升级,或者智能制造的关键,就是“在创新过程中充分运用新科技产业革命中的先进技术”,就是要抓住技术变革、产业革命的关键。
图:1990年代中关村,彼时没有人想到,联想会成为后来的全球PC老大,奠定了此后中国电脑、手机、服务器等IT相关行业的全球领先地位 来源:中国青年报
近代以来,中国几乎错过了所有的产业革命,不过有幸在20世纪最后20年,抓住了信息技术(IT)革命尾巴,乘上了产业革命的东风。
站在21世纪第三个十年开始的时候,从人类历史视角来看,IT产业革命经历了过去几十年的0到1的突破,正在酝酿从1到100的飞跃。
IT技术和产业也在进一步变革,IT已经走出传统的信息服务领域,而成为整个人类社会的底色。
当下产业革命,已经远远超出了“互联网+”的范围,也不仅仅是“新基建”的硬件范畴,应该要包括物联网设备、基础设施、智能应用在内的全套解决方案,应该要包含顾问、实施、运维在内的全方位服务。
——这就是“新IT”,不是Information Technology(信息技术),而是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智能化转型),是“端(终端)-边(边缘计算)-云(云计算)-网(网络)-智(人工智能)”的全新技术构建,这就是21世纪的产业革命。
这是笔者在“两会”期间看到的一段论述,来自全国人大代表杨元庆。作为联想集团的掌门人,这可以说是一位IT人从产业端生发的“新IT”观察。
原中科院院长白春礼对这个场产业革命有一个类似的概括:
“——在先进制造领域,以智能感知、智能控制、自动化柔性化生产为特征的智能工厂大量涌现,3D、4D打印技术快速发展,先进机器人、工业互联网技术广泛应用于制造业,个性化订制、柔性化生产、制造业服务化等,成为新趋势。”
我们当下正处在一个新的历史节点上,是中美竞争的节点,也是产业升级的节点。中国能否抓住这次产业技术变革的关键节点,将“中国制造”升级为 “智能制造”,进入“国际分工”的上游,在这轮智能化工业化的初期锁定优势,将是决定未来国运的关键。
9、使命:历史不允许这代中国人点错“科技树”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二战给人类带来了灾难,但军事的对抗也事实上催化科技的狂飙。在信息技术领域,奠定今天计算机系统底层逻辑的两位科学家——图灵和冯诺依曼,都在二战中的角色亦不可或缺。图灵在二战期间是盟军情报机构的重要成员,协助军方破解德军密码系统;冯诺依曼更是“曼哈顿计划”中最重要的科学家之一。
图:2019年7月,英格兰银行宣布2021年开始流通的新版50英镑人物头像将是图灵 来源:bankofengland.co.uk
二战硝烟散去,冷战阴云,太空竞赛、军备竞赛高压持续,但毫无疑问美国主导了集成电路产业的高速发展——应用级芯片技术逐步成熟,又催生了个人电脑的技术革命;电脑技术和互联网开始普及,通信技术和智慧终端的进步共同开启了移动时代,这就是我们所刚刚经历的历史。
反观苏联,在半导体、芯片、电子计算机方面,方向上、进度上、产业上逐步被美国拉开了距离。有人因此也戏称苏联是“点错科技树”,但不能不承认,苏联在IT产业革命上落后于美国,也是其失利的原因之一。
图:1950-60年代苏联研发的“三进制”计算机“Сетунь” 来源:narod.ru
立足当下,放眼未来,历史不允许这代中国人点错“科技树”。中国要做的,就是抓住这轮产业革命的机遇,向全球竞争格局的尖端迈进,就是要抓住“新IT”变革,拥抱智能化转型,就是将之前IT产业革命所积累的软硬件技术,不断升级制造业优势,让“新IT”赋能作用发挥到最大。
当然,中国的制造业比其他人更清楚自己的未来,媒体报道了一个非常有代表性的案例:纺织行业的智能制造升级。
中国是全球最大的纺织品生产国、出口国和消费国,中国纺织品产量占全球一半以上,国际市场份额超过全球三分之一。这个行业同时也带动了一系列上下游产业和就业,是中国制造业的一个缩影。
媒体曾经报道了一个很好的案例:桐昆是全球第一大涤纶生产厂,疫情之下,所有企业的步调都被打乱,桐昆也不例外。产品价格下跌、市场需求不足、库存积压——但与国际竞争一样,应对挑战往往也是这也是一家企业战略升级的窗口期。
桐昆找到了联想。但他们找联想并不是要买电脑,而是看重了联想帮助制造业和实体经济智能化转型的“新IT”能力。据报道,联想对桐昆21家分厂、车间进行智能化改造,连接了971条生产线上的26820台设备,将全量生产数据和信息系统数据进行融合。目前,他们的工业互联网平台已经实现了全局可视,下一步,是全局可析、全局智能。
图片:桐昆集团年产30万吨绿色智能化纤维车间 来源:中国纺机网
这样的故事并不轻松,但确是“中国制造”未来保持全球领先竞争力的关键。活生生的案例向我们证明:21世纪的产业革命,就在中国面前。
我们一方面要沉心静气,“以‘十年磨一剑’精神在关键核心领域实现重大突破。”另一方面也必须抓住这次“新IT”技术革命浪潮,“强化企业创新主体地位”,突破短板,尽早、尽快、尽深地推进高端制造、智能制造,打造中国在全球竞争中核心竞争力——名相范蠡在2500年前就曾进谏越王勾践,“得时无怠,时不再来,天予不取,反为之灾”。
(编辑:王岳川)